恶,总只是一头猫。 我也趁机拍着老布的头,好使老布对我亲热些,然后,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我走出门外,老布跟在我的身边,知道它已由主人借给我 了。 我先打开了一边车门,不等我催促,老布已经跳进了车 子,坐在驾驶位的旁边。 别看老布在行动之际,好像很迟缓,但是它这一跃,却 是快得出奇,我对它的信心大增,上了车,直向那头丹麦狗 尸体被发现的地址驶去。 那是一条巷子,巷子的一边,是一列仓库的房子,另一 边,是一幅空地,有木板围着,空地中堆了不少旧机器和废 车身,巷子中也堆了不少杂物,车子根本无法驶进去,所以 我在巷口停了车。 我下车,老布也跟着下了车,它仍然靠在我的身边,我 知道狗尸是在巷子的尽头处发现的,是以我向巷子中走去, 一面注意着老布的神态。在刚一下车的时候,老布并没有什 么异样,可是才一走进巷子几步,老布忽然蹲了下来,我继 续向前走了几步,不见它跟上来,就停下来等他。 当我转过头去看它时,发现老布的形体整个变了! 老布身上的皮,粗糙而打着叠,本来松松地挂在身上, 看起来样子很奇怪。但是现在却变成了全身的皮都光滑无 比,那情形,就好像是它的身中忽然充进了一股气。 它站着,身子看来大了许多,神态更是威猛,连我看了, 心中也不禁骇然,因为狗不论如何善解人意,总不过是一头 畜牲。 虽然他的主人曾要它服从我,可是如果万一它对我攻 击起来,要我赤手空拳,对付一头神态如此猛恶的恶狗,倒 也不是容易的事! 是以,我不由自主,向围隔空地的木板靠了一靠,准备 万一老布向我扑过来时,可以赵过木板,向空地上逃走,那 比在巷子中好得多了。 可是,当我靠着木板站定之后,我立即发现老布的神 态,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威猛,目的并不在我的身上,而在 巷子的前端,因为它的一双眼睛,直视着巷子的尽头,我循 着它的视线向前望去,巷子的尽头,除了堆着几个木箱之 外,却又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老布开始行动了,它开始一步一步向前走 去。 老布的腿,本来就短得可以,这时它在向前走去的时 候,每跨出一步之后,四腿并不伸直,是以看来,像是肚子贴 着地一样。 但是它那种全神戒备向前走出的形态,却是极其威武 的,就像是武侠小说中形容高手的动作经常所用的“相停岳 峙”一语。当它在向前走的时候,它看来不像是一头狗,而像 是一只发现了猎物的狮子。 我等它在我身边走过,就跟在它的后面。 幸而这时,巷子中一个人也没有,不然,见到一狗一人, 这样如临大敌地向前走着,一定会大惊小怪。 老布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形态,走到了离巷子尽头的那 些木箱,约有七八码处,才停了下来。它一停下,就发出了一 阵惊人的吠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布的吠叫声,它的吠叫声如此之 响亮,而且这样突然,令得我吓了一大跳,在我不知道是不 是该制止住它吠叫之际,它的整个身已经弹了起来,以极高 的速度,向前扑去。 它扑出的目标,显然是那些大木箱,相隔还有七八码左 右,一扑就到,吠声也更急。而也就在此际,只听得大木箱 中,一声猫叫,也扑出了一只大黑猫来。 老布的动作快,那只大黑猫的动作更快,以致我根本无 法看清老布和大黑猫,交手的“第一招”是如何的情形。 但是,在猫叫和犬吠声交杂中,第一个回合,显然是老 布吃了亏。 因为我看到大黑猫一个翻滚,向外滚出开去,老布的背 脊上已多了一道血痕,那大黑猫的猫爪是如此之锐利,一爪 划过,在老布粗糙的皮上,抓出了一道一尺来长、足有半寸 深的抓痕。 可是老布却像是全然未觉一样,大黑猫才一滚开来,老 布立时一个转身,立即向前扑出,而且,张开口向猫就咬。老 布的口是真正的血盆大口,我真有点奇怪何以老布的颚骨 所以作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张开,大黑猫的利爪又抓出,可是 老布的一口,已经咬了下去。 眼看那头大黑猫,这次非吃亏不可了,我看,它的一条 腿,非被老布一口咬了下来不可,但是大黑猫就在那一刹那 间,一个打滚,在老布的头前,滚了过去,利爪过处,老布的 脸上又着了一下重的,鲜血沥在墙上。 这一下,老布也似乎沉不住气了,一扬前爪,“拍”地一 声,一爪击在老猫的身上,击得猫儿又打了一个滚,发出了 一下极难听的叫声。 而老布虽然身上已有了两处伤痕,它的动作只有更快, 它趁热疾扑而上,黑猫正在翻滚,已被老布直扑了上去,黑 猫翻过身来,猫爪向老布的腹际乱划,只见老布的腹际,血 如泉涌。 可是老布却也在这时,咬住了黑猫的头。 老布是世界上最好的狗,这一点,我直到这时候,才算 是体会了出来。 在那样的情形下,老布咬住了猫头,它却并不是一口就 将猫头咬了下来,而是微抬起头,向我望来,要知道,这时, 猫抓仍在老布的腹际乱抓,看来老布要被它的利爪将肚子 剖开来了! 我急忙奔了过去,黑猫的头全在老布的口中,颈在外 面,我一把用力抓住了黑猫的颈皮,老布立时松了口,我将 那只大黑猫,提了起来。 大黑猫再凶,颈际的皮被我紧紧抓住,它的利爪,也抓 不到我的身上,只见它四爪箕张着,锐利的猫爪,闪闪生光。 老布发出一阵低吠声,居然又向前走了几步,淌了一地 血,才陡地倒了下来。 这时,我不禁慌了手脚,老布如果得不到抢救,一定会 流血过多而死,也直到它倒了下来,我才看出它腹际的伤痕 有多么深、多么可怕。 幸而就在这时,我看到有两个人,从巷子的口中经过, 我立时大声叫了起来。那两个人听到我的叫喊声,奔了时 来。 我一手仍然紧紧地抓着那头大黑猫的颈皮,大黑猫发 出可怕的叫声,挣扎着,力道十分大,我要尽全力,才不致给 它挣脱。 第六部:化验中截猫尾的结果 那两个人奔到我面前,看到这等情形,呆了一呆,他们 实在是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我大喝道:“别呆着,快打 电话叫救伤车来!” 那两人又是一呆:“先生,你受了伤?” 我喘着气:“不是我,是这头狗!” 我伸手指着地上的老布,老布不像是躺在地上,简直是 淌在一大泊鲜血之中。 那两个人搔着头,我心中虽然急得无可形容,但是也知 道事情有点不怎么妥当了,救伤车是救人的,就算救伤车来 了,见到受伤的是一条狗,也必然不顾而去,说不定还要告 我乱召救伤车之罪。 可是,怎么办呢?老布必须立即得到急救,它决不能再 拖延多久了,而我又要制住那头黑猫,绝不能再让它逃走, 我喘着气,急得一身是汗:“你们会开车?我的车子就在巷 口。” 那两个人一起点头。 我忙道:“那么,请你们抱起这头狗来,我送它到医院 去,我给你们每人一千元报酬,这头狗,是世界上最好的 狗 。” 那两个人立即答应了一声,一个还脱下了外衣,扯成了 布条,先将老布的身子扎了起来,才抱着它,向巷口走去,一 路滴着血。 到了车旁,我取出了车匙,叫两人中的一个打开了行李 箱,我准备将那头大黑猫,锁在行李箱中。 我抓住了那头黑猫的颈际,一个人帮我托起了行李箱 盖业,那头大黑猫在不断挣扎着,我是领教过它动作之敏捷 的,是以,当行李箱打开之后,我不禁踌躇了起来,我是不是 可以将黑猫放进去,而从容合上行李箱盖,将它困在里面 呢? 当然,我的动作可以快到半秒钟就完成,但是,只要有 半秒钟的空隙,那头黑猫就可能逃走了。 我在车子旁呆了几秒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那两个 人反倒着急了起来,其中的一个催着我:“喂,你发什么呆? 那狗要死了。” 我忙道:“我在考虑如何将这只猫关进行李箱去!” 站在我身边的那人道:“你怕它逃走?将它抛进去,不就 可以了?”我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采取妥善的办法,自然也 没有时间,去向那人解释这只老黑猫是如何异乎寻常,因为 这时,与多一分钟的躯搁,就可能影响老布的性命。 我先扬起手臂,将那头黑猫高高提了起来,那猫一定知 道将会有什么事发生,所以它在被我提高的时候,发出可怕 的嗥叫声来。 那种声音,实在不应该由一头猫的口中发出来的,是以 在我身边的那人,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一步,我左手抓定 了行李箱的盖,高举起来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摔,五指松开。 老黑猫被我结结实实地摔在行李箱中,而我的右手,也 立时向下一沉,“砰”地一声,行李箱盖盖上了,我双手的动 作,配合得十分之好,相差不会超过十分之一秒。但是,我还 是对那只黑猫估计太低了。 行李箱盖“砰”地盖上之前的一刹那,黑猫一面发出可 怕的声音,一面已经向外窜了出去。我一看到这种情形,连 忙后退,同时也将我身边的那人拉了开去。在那样的情形 下,我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要是被大黑猫迎面扑中的 话,那就非步老布的后尘不可。 我拉着那人疾退出了两步,只听得一阵可怕的嗥叫声 和抓搔声,黑猫仍然在行李箱上。我看到在它的利爪过处, 车身上的喷漆,一条一条,被抓了下来,黑猫全身毛耸起,眼 张得老大,那情形真是可怕极了。 在开始的时候,我还弄不清那是怎么一回事,我还以为 那头黑猫恨极了我,要作势向我扑过来对付我,是以又后退 了几步。 然而,我立即看清楚了,黑猫并不是不想走,而它不能 走,因为我的动作快,它虽然及时向外窜来,但是还差了那 么一点:它的尾巴,夹在行李箱盖之下了! 这时,它正在竭力挣扎着,它的利爪,抓在车身上,发出 极其可怕的声音来。 当我看清了这样的情形之后,我不禁呆住了! 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任由它的尾巴夹在行李箱盖之下 而驾车走,我也没有法子再打开行李箱盖来,因为一打开箱 盖,它一定逃走! 我呆了约莫半分钟,已坐在司机位上的那人,又大声催 促着。 我一横心:“我们走!” 我和另一个人,一起走进车厢,在那一刹那间,我的决 定是:先将老布送到兽医院去再说! 就在我们两人相继进入车子之际,车子发动,也就在那 时,黑猫发出了一下尖锐之极、令我毕生难忘的惨叫声,带 着一蓬鲜血,直窜了起来。 我转过头去,鲜血沥在车后窗的玻璃上,但是我还是可 以看得狠清楚,黑猫自车身上,越过了围住空地的木板,窜 进了空地之中。 它的尾巴,断了大半截,断尾仍然夹在行李箱盖之下, 那一大蓬鲜血,是它挣断了尾巴的时候冒出来的。 看到这种情形,我不禁啼笑皆非! 费了那么大的劲,我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捉到这头老 猫,从老猫的身上,再引出它的主人张老头来,来解释那一 连串不可思议的事。 可是现在,闹得老布受了重伤,我却仍然未曾得到那头 猫。 如果勉强要说我有收获的话,那么,我的收获,就是压 在行李箱盖下的那截猫尾。 我苦笑着,时间不允许我再去捉那头猫了,老布等着急 救。 而事实上,就算我有足够时间的话,我也没有可能捉得 到它了! 我只好吩咐道:“快到兽医院去!” 车子由那两人中的一个驾驶,车厢中也全是血,那是老 布的血,我的脑中,乱到了极点,我曾经对付过许多形形式 式极难对付的人和事,我不得不承认,到现在为止,最叫我 头痛、感到难以对付的,就是这头又大又肥又老又黑的怪 猫。 车子到了兽医院,老布被抬了进去,我给了那两个人酬 金,他们欢天喜地地离去,我和兽医谈了几句,又来到兽医 院之外,打开了行李箱盖。 行李箱盖一打开,半截猫尾,跌进了行李箱中。我拎着 尾尖,将那半截猫尾提了起来,苦笑了一下。 要扯断一截那样粗的尾巴,连皮带骨,决不是寻常的 事,我真怀疑一只猫是不是有那么大的力量和勇气,来扯断 自己的尾。 但是无论如何,这只猫做到了! 我呆了片刻,顺手拿起行李箱中的一块胶片,将那段猫 尾包了起来。 在那时候,我真还未曾想到,这半截猫尾有什么用处, 能给我什么帮助。 但是我还是将之包了起来,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收获了。 然后,我又回到兽医院,先洗净了我手上的血,才去看老布。 兽医已经替老布缝好了伤口,老布躺在一张床上,一动也不 动,我走到它的身边,它只是微微睁开眼,我问兽医道:“它 能活么?”兽医道:“如果人伤得那么重,肯定不能活了;但是 狗可能活着,动物的生命力,大都比人强得多,不过现在我 还不能肯定,至少要过三天,才能断言。” 兽医望着我,望了片刻,在那片刻之间,他脸上现出极 度疑惑的神色来,道:“这是一头极好的战斗狗,是什么东 西,令它伤成那样的?它好像和一头黑豹打过架。” 我苦笑道:“它和一只黑猫打过架。” 兽医呆了一呆,看他的神情,多半以为我是神经病,所 以他没有再和我说下去,又拿起注射器来,替老布注射着, 我转过身,打了一个电话给老陈,告诉他老布在兽医院,伤 得很重。 老布受伤的消息,给予老陈以极大的震动,在电话中听 来,他的声音也在发颤,他道:“我就来,告诉我,它怎么样 了?” 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老布,我只好苦笑道:“我只能告诉 你,它还有没有死!” 老陈一定是放下电话之后,立即赶来的,他的车子还可 能是闯了不知多少红灯,因为十分钟之后,他就气急败坏地 闯了进来。 那时,老布连眼也不睁开来,我以为老布已经死了,还 好兽医解释得快,说他才替老布注射了麻醉剂,使他昏迷过 去,以减少痛苦,要不然,老陈真可能嚎啕大哭。 我向老陈表示我的歉意,令老布受了得伤,但是老陈根 本没有听到,他只是在向兽医发出一连串的问题。老陈是养 狗的专家,对于医治护理伤狗的知识十分丰富,问的问题, 也很中肯。 我和他说不几句,他就挥手道:“你管你的去吧,这里没 有你的事了。” 我叹了一声,知道我再留在这里,也是没有用的事。是 以我走了出来,上了车子,呆坐了片刻,才驾着车离去,我心 中实是乱到了极点,所以,在半小时之后,我竟发觉自己,一 直只是漫无目的地驾着车,在马路上打着转! 我勉力定了定神,才想起在车子的行李箱里,还有着一 截猫尾巴在。 这只大黑猫,既然如此怪异,我有了它的一截断尾,或 许可以化验出什么来。警方有着完善的化验室,我自然要去 找一找杰美。 我驾车直驱警局,找到了杰美,和他一起来到化验室, 当然,我拿着那截猫尾。化验室主任看到那截猫尾,便皱起 眉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杰美望着我,我只好道:“我想知道,这只猫,和别的猫 是不是有所不同?” 主任的声音尖了起来:“你在和我开玩笑,猫就是猫,有 什么不同?” 我只好陪着笑,因为我的要求,对一个受过严格科学训 练的化验室主持人而言,的确是有点想入非非的。 我支吾着道:“或许可以查出一点什么来,例如这只猫 的种类、它的年纪,等等。” 主任老大不愿意地叫来了一个助手,吩咐助手去主持 化验,就转身走了开去。我和杰美两人,自化验室中,走了出 来。 杰美以一种十分诚恳的态度,拍了拍我的肩头:“卫斯 理,这件事,我看算了吧!” 我瞪着眼:“算了,什么意思!” 杰美道:“我的意思是,别再追样下去了,你也不致于空 闲到完全没有事情做,何必为一头猫去烦个不体?” 我呆了片刻,才正色道:“杰美,你完全弄错了,站在一 个警员的立场而言,这件事,的确没有再发展下去的必要 了!” 杰美笑着:“在你的立场,又有何不同?” 我道:“当然不同,在我而言,这件事,还才开始,我刚捉 摸到这件神秘莫测的事的一点边缘,你就叫我放弃,那怎么 可能?” 杰美摊着手:“好了,你是一个神秘事件的探索者,正如 你所说,警方对这件事,已经一点兴趣也没有,化验一截猫 尾,在警方的工作而言,可以说,已到了荒唐的顶点。” 我明白了态美的意思,心中不免很生气:“我知道了,自 此之后,我不会再来麻烦你们,事实上,本市有好几家私人 化验所,设备不比这里差,既然你认为这件事荒唐,我去将 猫尾回来。” 杰美看到我板起了脸说话,显然生气了了,他忙陪笑 道:“那也不必了,何必如此认真。” 我冷笑道:“这半截猫尾,是我唯一的收获,我不想被人 随便搁置一旁,作不负责任的处理,我要详尽的报告,对不 起,我一定要拿回来!” 看到我这样坚持,杰美也乐得推卸责任,他考虑了片 刻,才道:“也好,由得你。” 他转身走进去,将那半截猫尾取了出来。我心中生气, 也不和杰美道别,径自上了车,到了另一家私人的化验所。 那化验所的人员,看到了我提着半截猫尾来,要求作最 详尽的化验,也不禁觉得奇怪,但是他们的态度却比警方化 验所人员好得多,接受了我的要求,并且答应尽快将结果告 诉我。 在接下来的两天中,我真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因为老陈 坚持要在兽医院中,日夜不离,陪着老布,照顾他所养的那 一大狗的任务,便落在我的身上。 老布的受伤,是因我而起的,这桩任务虽然讨厌,但是 我却也义无反顾。 一直到第三天,老陈才回来了,他神情憔悴,但是情神 倒还好,因为老布已经渡过了危险期。 我回到家中,足足沐浴了大半小时,才倦极而卧,才朦 朦胧胧醒来,白素正站在我的身边:“那家化验所的负责人, 打了好几次电话来,我看你睡得沉,没有叫醒你。” 一听得那样的话,我倦意立时消除,一翻身坐了起来, 白素己替我接通了电话。 我拿过电话听筒来,劈头第一句就问道:“有什么特别 的结果?” 那负责人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并没有立时回答 我的问题,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道:“我们已证明,那是一 头埃及猫,不过,你最好来一次。” 我追问:“有什么特别?” 那负责人坚持道:“电话中很难说得明白,你最好来一 次,我们还要给你看些东西。” 我心中十分疑惑,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但是 那一定是极其古怪的事,可以说是没有疑问的了,而希望有 不同寻常的发现,那正是我的目的,是以我放下电话,立即 动身。 我被化验所的负责人引进了化验室,负责人对我道: “我们以前,也作过不少动物的化验,大多数是狗,你知道, 动物的年龄,可以从它骨骼的生长状况之中,得到结论的。” 我点头道:“我知道。” 负责人带我到一张台前,台上有一具显微镜,他着亮了 灯:“请你看一看。” 我俯首去看那具显微镜,看到了一片灰白色的、有许多 孔洞、结构很奇特的东西。一面看,我一面问道:“这是什 么?” 负责人道:“这是一头狗的骨骼的钙组织切片,这头狗 的年龄,是十七岁,骨路的钙化,到了相当紧密的程度,没有 比较,或者你还不容易明白的。” 负责人换了一个切片:“这是十岁的狗。” 我继续看看,一眼就看出了它们之间的不同,钙组织的 紧密和松有着显著的分别。 我道:“你想叫我明白什么?” 负责人又替我换了切片:“请看!” 我再凑眼去看,看到的仍是一片灰白,我知道,那仍然 是动物骨骼钙组织的切片,可是,那灰白的一片,其间却一 点空隙也没有。 非但没有一点空隙,而且,组织重叠,一层盖着一层,紧 密无比。 我道:“这一定是年纪很大的动物了!” 负责人望着我:“这就是你拿来的那半截猫尾的骨骼钙 组织切片。” 我呆了一呆,感到很兴奋,总算有了多少发现了,我问 道:“那么,这猫有几多岁?” 负责人的脸上现出十分古怪的神色来,他先苦笑了一 下,才道:“两天前我已经发现了这切片与众不同之处,我曾 请教过另外几位专家——” 我感到很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头,道:“这头猫,究竟 多老了?” 负责人挥了挥手:“你听我讲下去,其中一位专家,藏有 一片鹰嘴龟的骨骼钙组织切片标本,那头鹰嘴龟,是现时所 知世界上寿命最长的生物,被证明已经活了四百二十年 的。” 这时,我倒反而不再催他了,因为我听到了“四百二十 年”这个数字,我呆住了。 从他的口气听来,似乎这头黑猫,和活了四百二十年的 鹰嘴龟差不多,这实在是不可能的。 然而,我还是想错了! 负责人的笑容更苦涩,他继续道:“可是,和猫尾骨的切 片相比较,证明这只猫活着的时间更长,至少超过四倍以 上。” 我张大了口,那负责人同样也以这种古怪的神情,望定 了我。 过了好半晌,我才道:“先生,你不是想告诉我,这只猫, 已超过了一千岁了吧?” 负责人有点无呆奈何道:“一千岁,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卫先生,如果不是靠估计,撇开了我们所有原来知道的知识 不论,单就骨骼钙组织切片的比较,那黑猫已经超过了三千 岁了。” 我嚷叫了起来:“太荒诞了,那不可能!” 负责人摇着头:“可是,这是最科学的鉴别动物生活年 龄的方法,动物只要活着,骨骸的钙化,就在不断进行着。”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因为 在那刹那间,我有点站立不稳之感。 我早已看出那头黑猫,又肥又大,是一头老猫了,但是, 无论我怎么想,也无法想到它竟老到三千多岁。而且,化验 室负责人说“超过三千岁”,正确的数字,他不能肯定。人类 的文明记载,才多少年?说长一点,算是四千年吧,那么,这 头黑猫难道老得和人类的文明一样,它竟是那样的一头老 猫! 我坐定了之后:“所长,那不可能。” 所长摊开了手:“这也正是我的结论:那不可能。然而, 我又无法推翻观察所得,所以我要请人你来,和你当面说 说。” 我只觉得耳际“嗡嗡”直响,过了好一会,我才又道:“其 它还有什么发现?” 所长道:“其它的发现很平常,证明那是一头埃及猫,猫 正是由埃及发源的。” 我站了起来,有这样的发现之后,我更要去找这头大黑 猫和张老头了。 我真怀疑,张老头养这头猫,不知是不是知道这头猫已 经老得有三千多岁了? 我走向化验所的门口,所长送我出来:“那半截猫尾,你 是要带回去,还是——” 我道;“暂时留在你们这里好了!” 所长忙道:“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看看这一头猫, 这实在不可能。” 我已经在向外走去了,可是突然间我想起来:“所长,你 说你曾邀请专家来研究过,他们的意见怎样,请你说一说。” 所长道:“有几位专家说,这只猫一定患过病,或是由于 内泌不正常,所以形成了骨骸钙组织的异常变化,我觉得这 是最合理的假定了。” 我呆了半晌,任何猫,即使是一头凶恶得如同那头大黑 猫一样的猫,也决计不可能有三千岁那样长寿。事实上,除 了某些植物之外,根本没有如此长命的生物。那么,看来,所 长所转达的专家们的意见,才是合理的解释。 然而,当我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眼前又出现那只大黑 猫的那一对眼睛来,如此光芒隐射、如此深邃,那看来,不像 是一对猫的眼睛,倒像是什么有着极其深远的智慧的生物 一样,这对眼睛,使人有它比聪明的人类更聪明的感觉。 第七部:妖猫的报复 我脑中的思绪很乱则以我在不由自主地摇着头。 所长又重提刚才的话:“如果你有那头猫,我想详细检 查一下。” 我问道:“你还想发现什么?” 所长略想了一想:“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位专家的准则, 听来好像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但是事实上也有它不合理之 处!” 我望着他,老实说,我的心中,反倒愿意那位专家的解 释正确。我曾给不少怪异的事弄得心神不定,但是从来也未 曾像这一次一样,给一头猫弄得这样颠倒过,我实在不想再 提起任何有关那只猫的事了,所以我宁愿它是一只普通的 老猫,只不过是有某些不正常,是以才形成了它骨骼钙组织 的异常变化。 可是,所长却又说那不合理 ! 我望着所长,并没有出声,所长接着又道:“你知道,任 何生物,都有生长的极限,简单地说,一头猫,如果它的骨骨 钙组织已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它早就无法活下去了。” 我略怔了一怔:“可是这头猫,却是活生生的!” 所长皱起了眉:“所以我才要看看这只猫,卫斯理,用人 的情形来作譬喻,这种情形,就像是有‘灵魂’顶着一个早已 死亡的僵尸复活了!” 听得所长那么说法,我不禁苦笑了起来。 事情愈来愈荒诞了,我呆了好一会,才道:“你为什么不 说有‘灵魂’借用了那只猫的身体呢?” 所长像是自己也知道这种假设太不可思议了,是以他 也自嘲地笑了起来:“借尸还魂的事,究竟不怎么可靠,而 且,人的尸体有机会被保存几千年,猫的尸体有什么机会, 被保存几千年?” 我思绪本就已经够乱的了,再给所长提出了“借尸还 魂”这个问题来,我更是茫然摸不着一点头绪。在那样的情 形下。我莫名其妙地变得暴躁起来,大声道:“太荒谬了,根 本不可能有借尸还魂的事!” 所长睁大了眼,奇怪地望着我:“咦,我一直认为你是想 象力极丰富的人,你一直说,宇宙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 的,所谓不可能,是人类的知识还未发展到这一地步,是自 我掩饰的词令。为什么你今天忽然改变了想法?” 我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好苦笑着,拍着他的肩 头:“请原谅我,因为我实在给这头猫弄得头昏脑胀,不想它 再出什么新的花样了!” 所长摇着头:“不要紧,我也不过随便说说。” 我叹了一声:“我一定会尽力去找那头猫,和它的主人, 找到之后我通知你。” 所长高兴地答应着,送我出来。 到了外面,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看到了马路上的那么 多行人,才肯定我自己仍然是在我所熟悉、生长的世界之 中。 我一定要找到那头猫,要在一个大城市中找到一头猫, 那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要找一个人的话,那就容易 得多了,所以我下定决心,我要找到张老头。 那头猫是张老头养的,张老头甚至经常带着它外出(古 董店老板说的),那么,张老头对这只猫一定极其熟悉,我 想,如果找到了张老头,事情一定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不 会像现在那样一片迷雾了。 但是,要找张老头的话,该如何着手呢? 我一面走,一面在想着,终于决定了去找古董店的老 板。 当我见到了古董店老板之际,他对那一对被猫打碎了 的花瓶,不住欷嘘,并且告诉我,那暴发户也去找过他,希望 再找一对同样的花瓶。 这正合我的来意,我怂恿他登一个广告,表示希望和那 位出让花瓶的张先生见面,我替他拟了这则广告,广告的文 字,暗示着这对花瓶的卖主,如果和古董店老板再见面的 话,可以有意想不到的额外的好处。 人总是贪心的,我想,张老头在看到这则广告之后,或 者会出现和古董店老板联络。 我除了这样做之外,似乎已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了。 本来,我也想到过,那头黑猫自己扯断了尾,血淋淋地 逃走,或者张老头会带它到医兽院去,我似乎应该到全市的 兽医院去调查一下。 但是,我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则,当我想到这一点 的时候,已经迟了,如果张老头曾带猫求医,一定早已去过 了。二则,我认为那头猫既然如此异乎寻常,那么,张老头十 之八九,不会带它去求医的。 我回到了家中,每天都等古董店老板来通知我张老头 出现的消息。可是一连等了七八天,都是音讯杳然。 白素看到我有点神魂颠倒,不住地劝我放弃这件事。事 实上,张老头要是不出现的话,我想不放弃,也不可能了。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是在离开我和化验所所长谈话的 十天之后,那一天,我们夜归,我和白素由一位朋友的车子 送回来。 为了不过分麻烦人家,车子停在街口,我们走回家,当 然要走的距离不会太长,大约是两百码左右。 那时,是凌晨三时,街上静得出奇,我才走了十来步,就 停了下来,十分惑疑地问:“你觉得么?” 白素呆了一呆:“觉得什么?” 我有点紧张地道:“好像有人躲在黑暗中望着我们!” 一个敏感的人,是时时会有这种感觉的,我是一个敏感 的人,白素也是。这时,我看白素的神情,显然她也有了同样 的感觉。 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那是一种十分微妙、很难 形容的事。当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实际上,还根本看不到任 何人,也看不见黑暗之中有什么眼睛的光芒,但是却突然之 间有了这样的感觉,使得人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白素和我的脚步慢了下来,我低声道:“小心,可能会有 人向我们袭击。” 白素缓缓吸了一口气:“那么静,要是有什么人向我们 袭击的话,一定会有声响发出来的。” 我们一面说,一面仍然在向前走着,已经可以看到家门 了,我又低声道:“未必,或许当我们听到什么声音时,已经 迟了!” 愈是接近家门口,那种被人在暗中监视着的感觉愈甚, 可是四周仍是静得出奇,一个人也没有。我和白素都感到十 分紧张,我们终于到了门口,没有什么事发生,我取出了钥 匙来。 就在我要将钥匙插进锁孔之际,忽然听到白素叫道: “小心!” 那真是不到百分之一秒之间发生的事,白素才一叫,我 便觉出,半空之中,有一团东西,向着我的头顶,直扑了下 来。 而也就在那一刹那间,白素一面叫,一面已然疾扬起她 的手袋来。 那团自我头上扑下来的黑影,来热快到了极点,但是白 素的动作也很快,“拍”地一声,手袋扬起,正打在那团东西 上。 那团东西,发出了一下可怕的叫声,也就在那一刹那 间,我陡地想起,自半空之中向我真诚下来的,正是那头老 黑猫! 也就在那一下难听之极的猫叫声中,我的身子,陡地向 后一仰,我已看清了那头猫,它那双暗绿的眼睛,闪着一种 妖光。 白素的手袋击中了它,但是它的身在半空中翻腾着,利 爪还是在我的肩头上疾抓了一下,使我感到了一阵剧痛,我 立时飞起一脚,正踢在它的身上,它再发出了一下怪叫声, 又滚了开去。 等到我和白素一起赶过去追它时,它早已跑得踪影不 见了。 这一切,加起来,只怕还不到十秒钟,我感到肩头疼痛, 白素也惊叫了起来:“你被它抓中了!” 我低头看去,肩头上的衣服全碎了,血在沁出来,我吸 了一口气:“快进去!” 白素急急开门,我已将上衣和衬衫,一起脱了下来,肩 头上的伤痕,约有四寸长,还好,入肉不是太深,但是也够痛 的了。 进了屋子,白素替我用消毒水洗着伤口,又扎了起来: “这猫……我看你要到医院去。” 白素在那样说的时候,满面皆是愁容。 而我的心中,也觉得不是味道到了极点,我曾和许多世 界上第一流的搏击专家动手,而了无损伤,可是现在地叫猫 抓了一下,那自然不是滋味之极了。可是看到白素那样着 急,我只好装着轻松一些:“到医院去?不致那么严重吧!” 白素却坚持道:“一定要去!” 我也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那只猫,分明是有备而来, 向我来报断尾之仇的,虽然,从来也没有猫爪上有毒的记 载,可是那是一头异乎寻常的怪猫,谁知道它的爪上有些什 么? 为了安全计,我的确应该到医院去,接受一些预防注 射,是以我点了点头。 我们立即离开了家,在车中,我仍然努力在开解白素, 我笑道:“这倒是一篇很好的神秘小说的题材,这篇神秘小 说,就叫着‘妖猫复仇记’好了!” 白素一面驾着车,一面瞪了我一眼:“别不将这只猫当 作一回事,它既然能找到你,一定不肯就将你抓一下就算 了!” 我笑了起来:“是么?它还想怎样,难道想将我抓死?” 白素皱起了眉不说话。 这时,我自然没有把白素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不论怎 样,我的“敌人”只不过是一头猫,要是我连一头猫也斗不过 的话,那还像话么? 所以,当时我只觉得好笑。 但是,当我从医院中回来之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在医院中,我接受了几种注射,医生又替我包扎了伤 口,等到我回家的时候,天已亮了。 还未打开家门,我就首先发现,有一块玻璃碎了,而一 推开家门,看到客厅中的情形,我和白素两人都呆住了! 我立时发出了一下怒吼声——这是任何人看到了自己 的家遭到这样卑鄙而彻底的破坏之后,所必然产生的一种 反应。 我双手紧紧地捏着拳,直捏得指节“格格”作响,白素则 只是木然站着。过了好一会,白素才首先打破沉默:“我早知 道它会再来的!” 我在那一刹那间,有天旋地转之感,客厅中的破坏,是 如此之甚,所有可以撕开的东西,都被撕成一条条,桌布、皮 沙发的面、窗帘,都变成了布条,甚至连地毯也被撕裂了。 墙上挂着的字画,全成了碎片,有很多,好像还曾被放 在口中咀嚼过。 所有可以打得碎的东西,都打成了粉碎,甚至一张大理 石面的小圆桌,上面也全是一条一条的抓痕,石屑散落在桌 面和地上。 如果说这样的破坏是一头猫所造成的,这实在是令人 难以相信的一件事。 但是,那的而且确是一头猫所造成的! 是猫的利爪,将一切撕成了碎片,是猫打碎了一切可以 打碎的东西。自然,那不是一头普通的猫,就是曾被我捉住 过、弄断了它尾巴的那头妖猫! 我和白素互望着,我们的心中,都有说出来的气愤,家 中的一切陈设家私,全是我们心爱的,我们的家,是一个温 馨可爱的家,但是现在,一切全被破坏了,最令我们气愤的 是,对方只是一头猫,就算你捉到了它,将它打死了,又怎么 样?它只不过是一头猫! 我们慢慢地向前走去,到了楼梯口,白素身子忽然微微 发起抖来:“楼上不知怎么样了?” 我陡然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发疯一样地向上,冲了上 去。还好,楼上的一切,没有损坏,我打开了几间房门,房间 内的一切,也未曾损坏。我和自素,一夜未睡,都已经相当疲 倦了,但是我们都没有休息,我们要收拾客饭厅中被毁坏的 一切。等到将一切被弄坏了的东西都搬弄了出去之后,我们 的屋子,看来就像是要搬家一样,几乎什么也没有了。 到了中午时分,胡乱吃了一些东西,我们上楼,在书房 中,面对面坐了下来。 白素喃喃地道:“我早知道它会再来?!” 一听到白素重复那句话,我突然站了起来:“它还会再 来!” 白素睁大了眼睛望着我,我道:“看,我使它断了尾巴, 它来报仇,是不是?” 一头猫来向人寻仇,这事情听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实 际上,那猫的确是来报仇的,是以白素在呆一呆之后,点了 点头。 我指着自己的肩头(它还在隐隐作痛),道:“现在它的 报仇并没有成功,它只不过将我抓了一下,我伤得很轻,它 虽然破坏了我客厅中的一切,但是对一头猫而言,那是难泄 它心头之恨的——” 我讲到这里,提高了声音:“所以,它还会再来,再来对 付我!” 白素苦笑道:“那我们怎么办?我实在受够了!” 我冷笑着:“看我捉到了它之后如何对付它!” 白素望了我半晌,才道:“你准备如何对付它,它毕竟只 是一头猫。” 我实在恨极了,我道:“然而,它比人还可恶,我不会放 过它!” 白素又望了我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我不希望你因此 而变得残忍!” 在白素没有那么讲的时候,由于我恨那头猫,恨到了极 点,是以我心中,不知盘算了多少方法,当我将那头猫捉住 之后,可以虐待它,我甚至想到,要用沸水来淋它! 可是,当我听到白素那样提醒我,我不禁感到很惭愧, 我想:我是怎么了?我从来也不是一个无聊到要虐待动物来 泄愤的人,可以说,我从来也不是有那种残忍虐待心理的 人。 残忍的虐待心理,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是人类野蛮的 天性之一。这种野蛮的天性,虽然经过数千年文明的薰陶, 但是还是很容易在没有知识的人身上找到这种根深蒂固的 野蛮天性。在街头上,不是经常可以看到身高几乎六尺的大 人在虐待小动物么? 我更一向认为,这种虐待残忍心理,从虐待小动物开 始,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野蛮和下流,那是一种兽性,是我 最厌恶的事情。 但是,我自己却也在想着用沸水淋那头猫! 白素的话,使我感到惭愧,也使我感到。那头猫,在使我 渐渐趋向不正常,再下去的话,我可能会神经失常,变成疯 子! 我心中暗暗吃惊,镇定了好一会儿,我才道:“不论怎